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欲逼君抗燕(第2页)

先皇身体羸弱,又兼国内正是休养生息之际却天时不利于农事,而无力管边关之事。我自深受皇恩,劝得先皇回心转意,是我的职责所在。无论如何,先得陛下首肯,后才可出兵!顾敬并不想将思绪轻易陷于她的一番慷慨陈词中。

何谓忠如大将军般忤逆上意,直言进谏也是忠。

我大雍的太祖皇帝马上打天下,半生征战沙场,亲手带出了一支骄兵悍将;先皇虽不重军事,然从谏如流、宽和仁善,逢年过节连八品武将都能得到御赐嘉奖。

而当今陛下雅好诗文,乾纲独断,却是愈加不顾边关战事,朝中老臣多有劝谏反遭免官之罚。

大将军可否想过,一味顺着陛下的心意是奸佞幸臣所为。唯有让陛下见到北十六城的可贵,见到燕人的不堪一击,方才能使陛下改换心意,甚至使陛下的声名流芳百世。

故而,吾认为,逼君抗燕,才是忠!

茶盏被匆忙起身的衣角打翻在地,淌出一泊浑浊倒影。

顾敬大惊失色,几欲上前制止容翎口出狂言。

他反复踌躇几步,仍难压下此言带来的战栗,胸腔随之猛猛震颤,心口狂跳似无处可安放。

眼前的少年将军眉目疏朗,举动和韵,像是从世家高门的清谈诗会中走出的文人墨客。

谁能想到他会说出此等言语呢!

可是,可是,万军当前亦面不改色的顾敬竟好似失去了说话的气力。

容暄见状,薄唇微勾,又道:至于我到底有无不臣之心,还请您在这段征程中监督于我。

不知不觉间天色转黑,窗棂上撒着的日光逐渐被夜色吞噬,屋内便是一片暗暗。

两人都没有再说话,在静谧中立于厅内两侧。

良久,暗哑声音破开默然传来:你真的很像你父亲。

容暄诧异一瞬,父亲他向来恪守规矩,而自己这样离经叛道,原来也像他吗若是小叔还在,会怎么样呢

或许这些问题永远不会得到答案。

顾敬没有唤人进来,自己划开火柴,点燃了身侧小桌上的一支短烛。

透过昏昏烛火,他盯着那双湛湛双目,没有再如开始般吓唬她,也没有再回答她的话。

只是缓缓而言:此后诸事应当与我相商。攻下北宁城时我写的奏折想必也已经到帝都了啊。回去吧,小将军。

一切尽在不言中。

翌日清晨。

容暄又坐在熟悉的正厅下首,这次是与众人共商对敌之法。

燕四皇子率援军到来,无疑是极大地增强了燕军战力。

原本北宁、北阳、北原三城的守军应算得上是燕太子嫡系,燕四皇子固然在军中呼声甚高,怕是也很难将手伸进这里。

燕太子在北宁城失利,甚至被小将军斩去一臂。看来燕皇对他是大失所望,所以才把燕四皇子都派来咯!

非也,非也!燕太子的身后是上三部的大贵族,到底是老牌势力,一时受挫不代表没有翻盘的机会。

那燕四皇子可是把持着十六城里的八座城池,谁的势力大还真不一定!

你还不知道燕人嘛,极端崇尚勇武。燕太子都缺一臂了,他身后的人未必不会转投他人,舍四皇子其谁